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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提醒這麼多次了,就不提醒了(・ิω・ิ)

 

 

 

 

18

 

 

 

孫苒醒來時,只覺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裡有她愛恨交織的人,也有她窮極生命去追尋的人,她還有了個女兒,跟那個總是反反覆覆的李澤言生的。
像夢,卻更像齣鬧劇,每個人都在舞台上勉強入戲。

 


她在金融街上醒來,卻沒有任何行人注意到她,她有些困惑,勉強站起後,一個腳步急促的男人迎面而來,她才正要閃避,男人竟穿過了她。
孫苒站在原地愣了會兒,猛然奔向金融街黃金地段的中央廣場,抬頭搜尋那面會定時顯示日期和時間的液晶廣告機,過去了兩個廣告後,總算輪到報時。
日期很眼熟,她稍一細想便想起是她與工作團隊前往美國的那天,機票是她訂的,她對這個日子很敏銳。
竟然不是回到她去許墨研究室那天,而是回到她失去周棋洛前。
孫苒有些迷惘,退了一步,這時候的白起在做什麼?這時候的許墨又在做什麼?許墨還想殺了她嗎?許墨應當嘗試過掐死她,只是最後收了手,現在應該在等下一個接近她的時機吧,哈,她早該想起這段曲折,無端忘記許墨的毒手,不就擺明了她出事過?又,許墨豈不是更便於出手?畢竟她失憶了,幸好這次她還記著,所有事情都記地牢牢的,她還等著跟他算帳。白起呢?白起還在當特警嗎?一定的,白起是在她出事後才請辭的,算是因為她斷送了特警隊長生涯。李澤言呢?啊,他去出差了。

 


所有回憶開始連篇爭相湧上,這次她竟沒有忘記,所有周棋洛失蹤到白起毒發的記憶都在,是不是代表她漸漸能夠控制自己了?這應當是好事。

 


孫苒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手,並不是透明的,只是其他人看不到她。也對,畢竟這時候她還活著,應該是在飛機上,對美國的一切充滿憧憬,坐在周棋洛身旁,和他悄悄地說話,看著他對自己笑得燦然,明亮的雙眼像是裝滿了日月星辰的天空,又趁著旁人不察,迅速抓起她的手在唇邊親了親。
多好的時光,多好的人,可她卻再也愛不得了。
這次不會再有周棋洛跟白起,也不會再有許墨了,如果她不自己做選擇,所有悲劇只會重演。她恨極的那些人,不能再愛了,但也不能被察覺;她愛極的那些人,也不能再愛了,因為那會害死他們。
說來諷刺,她最後的選擇,竟然還是他,竟然只能是他。
是啊,他才夠強大,他才夠執迷不悟,他才是那個自始至終都鬆不開手,捨不得放,又能夠庇護她的人。
孫苒笑了笑,恍惚之間周遭事物散成霧,又漸漸凝聚,她隻身站立在那灰白破舊的船艇前,遠遠的,聽見孩童歡快的笑鬧聲漸次靠近,而她只能麻木地跨進船艙,俯下臉,看著側躺在破爛船體上,像是睡著一樣的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大概,這個她夢裡滿滿的,滿滿的,還都是周棋洛。
孫苒傾身,彷彿想要擁抱自己那樣,融進那個沉睡中的身軀,一旦她投身,所有虛空中的噩夢都將消弭,投轉成現實裡的醜惡。

 


這次所有事情都會改變了,不再有人為她而死,人人都有自己的歸宿,而她,也是。
再次睜開眼時,孫苒看見自己手中握著一樣時間的班機機票,身邊是一樣的陪同女警,差別在她並未哭泣,反而異常冷靜,詢問了隨行工作人員的安危後,便闔上眼休息,聽到周棋洛仍處於失蹤中的狀態時,也只是微微恍神,沒有多問。
是了,周棋洛仍然要失蹤那兩年,兩年後就會回來了。
但他回來之後,不會再見到她了。
他會忘得一乾二淨,他會忘得徹徹底底,她也不會試圖讓他想起,只要她對他不聞不問,他在那些人眼中就沒有了利用價值,也就不會牽連到他,這就夠了。
飛機平穩降落,孫苒握緊了手,在女警的攙扶下走出機艙,出關,一步步走向接機口,每一步,如踏針氈,又像是踩在奈何橋上,孟婆湯已經在等著她,等她親手呈給昂首立於那頭的他,青白的手指,猩紅的碗,濁黑的湯藥,她想,在她注目於他時,他應當冷著眉眼,直至仰頭一口乾盡都沒看她一眼。
忘了吧,都忘了,沒有人該記得、該想起、該承擔、該受難。

 


但他沒有。
他又回來了,他依然那樣的好,看著她的雙眼裡有擔憂、有焦急、有心疼,還有……期待。
乍然捕捉到那些情緒,接下來該講的那些話,她幾乎說不出口,她多想什麼也不說地撲進他懷裡,抱著他的腰,放肆地大哭一場,為他的安然無恙哭,為他的一如往昔哭,為他的……為他的再不能而哭,然後任由他帶走她,帶她離開這裡,帶她到他身邊。她這次只守著他。
可不行,不能重蹈覆轍,李澤言會再出現,不能重蹈覆轍,許墨會再出現,不能重蹈覆轍,白起……會因她而死。
站在白起面前時,看著白起沉沉望著她的雙眸,裡頭的紛雜情緒紊亂游移,孫苒避開了他的視線,聽著自己冷漠地開口,「送我去李澤言那。」

 


身邊兩人都是一愣,白起甚至伸手抓住了她的肩膀。
「為什麼?妳才剛下飛機,該好好休息。」
「送我去他那,我不用休息。」
白起沉默了一會,手上微微使了力,又像是在遏止手上的顫抖,最終同意了。
只是報上她的名字,白起沒費多少口舌和時間就連絡上了魏謙,讓他們搭高速鐵路過去,會派人到車站接他們。
一路上白起都沒說話,只是握著她的手,眉心輕蹙著。
白起本不是多話的人,面上也總是淡淡的,但手心卻那樣溫暖,她沒有想掙脫,反正,此後餘生,也只有這個時候能被白起緊緊握著手了。
這麼想著,心裡同時存著僥倖與酸楚。

 


當她開始打瞌睡時,白起略略靠向她,輕輕地將她的頭按在他肩上。
白起身上帶著一股淡淡的煙硝味,只怕是剛從哪個槍林彈雨之地回來,就趕著過來接她,也不知道有沒有休息,一路上順利不?孫苒迷迷糊糊想著,空著的手伸到白起握著自己的那條臂膀上,輕輕抓住他的外套衣袖,聞著他揉雜在些許刺鼻味道中的暖和體香,她卻捨不得睡著,死死抓住正在一點一滴潰散的意識。
睡著太浪費了,她不該睡,可她不敢讓白起知道她醒著。她怕他擔心,更怕他多想。

 


最終是李澤言親自來車站接她。
李澤言眼下浮著淡淡的青色,似乎瘦了些,氣色不大好,但那股與生俱來的不怒自威依舊,看向她時微微繃緊的眉宇似乎稍稍鬆散開了,兩道濃眉舒展成和緩的模樣。
孫苒掙開了白起溫熱的手,走向李澤言。
每一步,她都能感覺到背後白起的視線,灼熱又冰涼,似要在她身上鑿出個洞,從中掘出她的心,然後捧至她面前,低聲質問。
直至被李澤言扶住,她像是冷了那樣微微一顫,李澤言立刻脫下了身上的西裝外套,裹住了她,也裹住了她那貫穿了左胸,灌進了冷風的無形的洞。
伏在李澤言懷裡時她隱約聽到李澤言問白起要不要暫宿一夜,白起拒絕了,李澤言也沒有挽留,攬著她回身上車。

 


她始終抱著李澤言,對她來說是罕事,對這個李澤言來說,肯定也是的,不過無所謂,李澤言知道她遭遇過什麼事情,現在的她柔弱的合情合理,當初她也是沒有任何理由的依賴白起,現在換成李澤言也不奇怪,沒有人知道她這時是故意的。
不會有人知道的。
一路上李澤言沒有言語,孫苒靠著他沒半晌就開始發睏,本來就沒睡足,剛剛在車上又硬扛著,此時鬆懈了下來,心裡也確確實實地空了,大半張臉埋在李澤言懷裡,感覺到他膠著在自己身上未曾離開片刻的視線,孫苒又更往裡拱了拱身子,死死閉緊了雙眼。
車裡很溫暖,李澤言的懷抱也是,熟悉的男性麝香香水氣息在鼻前縈繞。他們分明可以只有彼此,分明可以獨寵、獨享,又何苦故作大方?她說過這樣的話,是啊,是啊,這次就會是這樣了。
沒有其他人了,再沒有了。
意識即將陷入無盡深淵裡時,又隱隱約約聽到一聲對不起,像是她自己的聲音,又像是男人的聲音,她聽得不真切,那聲道歉如一绺煙,才湊近她耳畔就散了,如投石後水面上的粼粼漣漪,皺得稀微,撫平的那樣快,像是什麼事也未曾發生過。歷史總是相似。只是這一次不會再有人問,你愛不愛我?她也不會再問了。
只待再次睜眼時,明媚一笑,縱身撲進他已經等待許久的懷抱,依然是灰姑娘與王子的美麗童話,依然譜就一段最最令人稱羨的佳話,依然是happy ending。

 

晚安,晚安,願人人今晚都有個好夢,此後,誰也不為誰落淚,誰也不為誰憂傷,這才是真正的兩不相欠,從此蕭郎是路人。

 

 

 

-完結-

 

 

之後會補個還沒寫完的後記

寫得很痛苦(抓頭

 

 

本來不是想這樣寫的,本來確實要he,但是寫不下去(大囧

最後就改成這樣了,貫徹痛並快樂著

希望從此每個人都好好的,誰也不要死啊・゜・(PД`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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