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r a Thousand Mo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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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課本，下次別再借我了。」
「反正我也沒在上課啊。」
「總之就是別借我了。」
閔玧其停下來腳步望向你，而你全心所想的，都是他的肌膚在夕陽下的光澤，細膩的反光，如同故往白皙著，陶瓷一般毫無瑕疵。
你也跟著停下腳步，像是想要確認什麼。
然而在他強硬的注視之下，你只是笑了笑。
「嗯、以後不借了，你就被老巫婆罰吧，我就靜靜的看你活該。」
「……」閔玧其朝你大大地投去枚衛生眼，將書包往肩上一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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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女孩生命中似乎都有那麼一個煩人的男孩，小的時候揪著她的辮子鬼吼鬼叫，大的時候撐著臉對著她自以為帥氣的挑眉一笑，然而最終女孩喜歡的都不會是男孩。
鄭號錫常常覺得自己就是閔玧其生命中的那個白目男孩，只是閔玧其不是女孩，而是個和自己一樣的男孩。雖然說閔玧其在出生前一路都是被醫生誤判成女嬰這件事，鄭號錫倒是紮紮實實地記了十七年，也笑了十七年。
瞇起眼笑著的同時、被閔玧其掐的同時、轉身跑開抑或求饒的同時，鄭號錫清楚，其實一點都不覺得好笑的人不光只有閔玧其，還有他自己。
更何況後來閔玧其根本連動手掐他都懶了。
他都只站在原地，或者坐在原位慢慢地抬起頭瞟來一眼，然後繼續作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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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沒有想過，或許，我們在同一班會是上天的安排？」
「安排來懲罰我的吧。」
「什麼懲罰啊……」你稍稍緩下步伐，但又馬上不氣餒地跟上，「你說說看，之前你從來沒有忘記帶課本啊，結果一沒帶就是遇到英文課，還這麼剛好我有帶，我這不就是拯救你……」
「所以呢？」
閔玧其不耐煩地打斷了你。
所以呢？你張了張嘴，卻還來不及吐出半個字。
「所以你現在覺得我欠你了？不過是本課本，鄭號錫你至於嗎？」
「沒錯、英文老師的懲罰是很過分，但是我有求你幫忙嗎？」
你的笑容肯定是僵硬而勉強地掛在臉上的。
閔玧其也看到了，但他只是抿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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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識閔玧其的經過其實也不是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就是十七年前的某天，在某月子中心裡面鄭媽媽抱著小號錫閒晃，剛好碰上閔媽媽也抱著小玧其散步，兩個媽媽看到對方的小孩各自感到驚艷，話匣子那一開簡直是猛虎出匣誰也攔不住。
鄭媽媽一直想要個漂漂亮亮的女孩兒，無奈第三次去產檢就確定這次無望了，肚子裡小鬼頭多長的那塊肉說有多顯眼就有多顯眼；而閔媽媽一直想要個活潑好動的兒子，還一路被超音波騙到產前，才知道這胎壓根是個兒子，然而嬰兒房早已堆滿了一系列的粉紅色用品，閔媽媽真的是一面痛哭一面百感交集一面把白嫩嫩的小玧其擠出來的。失而復得並沒有比一開始就絕望來的好。
總之，又白嫩又乖巧嗜睡的小玧其得鄭媽媽眼緣；而吵鬧愛尖叫瞎忙的小號錫得閔媽媽青睞。
兩個小粉糰都差點被交換了，幸好兩方爸爸還清醒，攔住了，但這兩人的孽緣卻是從此沒斷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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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英文老師給的懲罰，並不疼。
不過是站在黑板旁，接受全班的注目，只是不巧今天只有他一個人沒帶課本，所以更加尷尬了些，上一次你站在前面的時候旁邊還有五六個好兄弟，連假過後大家一起玩瘋、一起沒帶課本，倒也還好。
只是這次沒帶課本的是閔玧其，你沒法預料閔玧其哪天會沒帶英文課本，你也沒法預料在閔玧其身上會出這種差錯。
然而你什麼也沒多想便把自己的課本拋到了他桌上，然後嘻皮笑臉地到黑板旁站好。
閔玧其低垂的眼神有點羞愧，又像是在故作鎮定。
如同現在。你看著，你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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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閔玧其很乖，不愛說話也不大理人，鄭號錫就不是了，像是要把閔玧其一輩子開口的量一道挪來用一樣，整天吵吵鬧鬧，是老師的眼中的頭號麻煩。
而鄭號錫和閔玧其打小沒同班過，國中甚至沒同校，因為閔玧其去念了私立國中，鄭號錫混吃等死的念了公立的，未料兩人竟考上同一所高中，高二分班那年還同一班。
本來都相安無事，但是一到了高中，閔玧其徹底明白了什麼叫麻煩上身，在鄭號錫即將開始明白所謂初戀的同時。
因為鄭號錫吵就算了、煩就算了，還雞婆，還濫好人，什麼破事都往自己身上拉，有關閔玧其的、無關閔玧其的，都是。
會覺得多餘，但是又不好意思全盤拒絕，因為總是有突發狀況，需要有人扛，需要鄭號錫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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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著眼前這個人，笑容收斂了，卻不是苦澀，而是堅定穩重。
你知道閔玧其有看出來，因為他悶著頭轉頭繼續向前走。
每次都是這樣的，你一直在等，等他會不會有所改變，或者等他直接了當，但是從來都沒有結果。
閔玧其從來都是比你早熟的，只有這件事，在人與人相處這件事、更甚者，在人與人相愛這件事上，他比你遲鈍太多太多了。
這麼想著的同時，你釋懷了，半是退讓，半是無奈。
離溺愛還有點遠，但是說只是單純地容忍，又太不特別了

「沒有所以，我就甘心。」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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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此文應該沒有後續了(槓